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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南京《现代快报》专栏)

一周都在下雨,让人想起挪亚方舟,又想起《百年孤独》,杭州报纸的头版头条是《雨雨雨雨雨》,饭否网友@饭糕说:

“我盼望的天气应该是倾盆雨水抑或阴郁的时刻,海草从脚边一直蔓延到天边,台风惊掠时的起伏铺张,像一张巨大并且温柔的飞毯。”

这句话,最能代表一周的心情。

空气在颤抖,仿佛天空在燃烧

微博是一个适合怀旧的地方,是一个香菇找到另一个香菇的地方。这几天夜里,我脑海中总是回荡起老电影的配乐和台词。当然吾道不孤,@鹦鹉史航在新浪微博分享老连环画,封面是少年保尔和少女冬妮娅在大树下钓鱼,史航说:

“我小时候看的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,上集封面是保尔的哥哥阿尔焦姆打那个可恶的堂倌,下集封面是保尔自己在马上抡马刀砍杀白匪,都挺暴力。我就没见过这样小资小清新的封面。这个钓鱼初相识的老版本真美好。有谁象我一样在意冬妮娅的,有谁看到‘冬妮娅走了’这五个字,会象我一样悲从中来的?”

我会。

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是我小时候听的第一部小说,过滤掉那些阶级斗争的元素,我把它当成爱情小说来看。保尔是一个火车司机的儿子,冬妮娅是“官二代”,两个人的感情何等美好,然而,时代的大浪把他们拍散。多年以后,他们又相见,保尔衣衫褴褛在修路,冬妮娅穿着体面,戴着海狗皮帽子。保尔浑身是刺,充满攻击性,把自卑化成高傲的毒箭,射向自己儿时的情侣。每当想起这个情景,少年时的我,都会隐隐心痛。如果我是保尔,为了冬妮娅,我愿意放弃修路,放弃在自己身上大炼钢铁……

微博上每天都有守夜的人,我是其中一个。周日晚上,我说了一句台词,立即引来180多条回复。“空气在颤抖,仿佛天空在燃烧。”马上有人接:“是啊,暴风雨就要来了。”“看,这座城市,它——就是瓦尔特!”跟我一样已过中年的人马上会想起来,这是《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》里的对白。你看,国外地下党的接头暗号都这么有文化,而国内的影视剧,则几十年没有变化。《红灯记》里接头暗号是“卖木梳的,有桃木的吗?”到了《潜伏》,木梳变成了《朱子家训》,就不能有点创意吗?

创意来了,今夏的焦点电影无疑是《建党伟业》,不过也有网友反映,这部鸿篇巨制还没上映,全国各地已经有人开始剧透。

这两年最欣慰的中学老师

新闻是最好的课堂,网络是最好的教室,这些年,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恶补之中。饭否网友@闻过说:

“这两年略感欣慰的应该只有化学老师和地理老师了。那么多艰涩的化合物名称,连文科生都能脱口而出;那么多小比例尺地图上找不到的地名,全国人民都如数家珍。”

是的,亲爱的化学老师,尽管你没有教过我们,但我们通过自学知道了苏丹红、三聚氰氨等化学物质,最近我们又了解了苯酚,因为一辆大货车把20吨苯酚倾泄到浙江人民的母亲河新安江里。@欣燃写道:

“新安江里,一条刚出生的鱼宝宝浮上了水面。它吐了个粉红色的泡泡后温柔的说,你还不晓得么,苯酚,就是用来生产双酚A奶瓶的。”

地理老师,你也不孤独,那么多的地名,我们都记住了,无论你教过的还是没有教过的,无论是谷歌能搜还是不能搜的。宜黄,抚州,呼和浩特,潮州,增城,新塘……

不管时代怎么变迁,我觉得幸福的定义都可以很简单,老辈人说:“晚上躺下人是横的,早晨起来人是竖的。”我再补充一句:一觉醒来家还在,家的地名还在,这就是幸福了。

对于上海卢湾区的市民来说,“卢湾”这个名字只能留作回忆了。因为按照新的区划,卢湾将并入黄浦区。推特网友@ChineseDancer说:

“以前黄浦区合并了南市区,现在又兼并了卢湾区,以后再吞并掉静安区、徐汇区、长宁区⋯⋯将来家住浦西的上海人见面时相互寒暄:侬是黄浦几期的呀?”

饭否网友@皮妞说:“其实上海并成两个区就好了。一个浦东,一个浦西。”

北京没了崇文、宣武,上海少了南市、卢湾,地名的消失,也带走了文化和记忆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南京人稍微欣慰一点,不但各区名没变,许多老的地名还得以保留。网友@mcxiaoke总结道:

“南京的那些老地名:傅厚岗,厚载巷,安仁街,明瓦廊,乌衣巷,琵琶巷,紫竹林,长干里,百猫坊,柳叶街,邀笛步,西流湾,北极阁,文昌巷,三牌楼,回龙桥,三步两桥,高楼门,绣花巷,逸仙桥,御史廊,佛心桥,东大影壁,紫霞湖,随园,木匠营,油坊巷,火瓦巷,土城头……”

网上把妹是一种精神病

成也微博,败也微博,难怪有的政客提起这种互联网新媒体,牙根直痒,恨不能关之而后快。

美国纽约州众议员安东尼-维纳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,作为一个世界上最早的微博--推特的用户,他在享受其便利的同时,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

齐宣王对孟子说:“寡人有疾,寡人好色。”有这疾病的从政人士还真不少,维纳就是其中一个。六月初,他向一位西雅图的女大学生发送了一张自己穿内裤的局部特写,本想发私信,结果不小心点了公开。他很快删除了照片,并撒谎说被黑客攻击。但美国网民显然不像新浪微博的用户那样好糊弄,很快维纳在网上的风流韵事被一桩桩揭发出来。其中有不雅照片,也有暧昧文字。维纳声泪俱下地向公众道歉。承认不雅照是自己所发,自己几年来跟6个女人在网上调情。但他同时坚称,自己只是过过嘴瘾,并没有实际行动。

维纳33岁从政以来,一路高歌猛进,这次打击相当致命,尤其是他的新婚妻子刚刚怀孕,更引发了舆论对他的一致谴责,昔日的同僚们,也都呼吁他辞职,但他没有辞职,而是宣布请假。理由是,他要去看心理医生。在美国心理学家看来,网上把妹是心理疾病的一种,需要进行矫正。

针对维纳推特风暴,有网友评价:“不可否认,微博是改变社会环境和政治生态的重要工具之一,让微博这么恣意传播,那些政客们估计肠子都悔青了。”一位做计算机机房托管的资深人士冷冷地回复:

“微博不就是一对服务器外加一段网线,弄你还不简单?”

只有博客是自己的

本周微博界发生了一件小事,但其影响却很大。事情的经过很简单,新浪科技频道一篇文章涉嫌抄袭谷奥网站。证据是,谷奥文章发表在前,新浪科技尾随在后,两篇文章出现的翻译错误都是一样的。本来,互联网就是一个互相借鉴的雷同率很高行业,这也不算什么大事。但是,由于新浪编辑不承认自己的抄袭,双方在新浪微博上进行了激烈辩论,结果以谷奥账号变成“先审后发”状态,其实不能发表状态,之前发布的和此事相关的微博均被删除或隐藏。

针对这一事件,网友于乐说:

“总结一个经验:以后发表原创或翻译作品,一定要在里面夹杂一些并不明显但是特征鲜明的错误,以后要判断抄袭啥的,也好举证,防止某些赖皮。”

不过抄袭未必都是坏事,新华网报道:“有媒体介绍了印度反腐败网站‘我行贿了’成功经验。截至今天,国内已出现三家效仿的克隆网站。这三个网站出现后,立即吸引许多网友在上面发帖,揭露自己行贿内幕,同时这些帖子引起许多跟帖评论,人气越来越旺。”补充一下,受到新华网赞扬的中文版的“我行贿了”的网址是:http://www.woxinghuile.info

推特网友@Virushuo总结道:

“一切平台都是别人的,只有博客是你自己的,你的声音可以充分被放大传播,没人能夺走。好博客需要长时间的练习,放在一个5~10年的时间看,这种练习绝对值回票价。”

然而,一个不容回避的现象是,现在写博客的人越来越少了。著名导演张广天感叹:

“从长篇小说,到中篇小说,到短篇,到微型,到博客,到微博,是人类贫困化的过程。没钱买时间在壁炉旁消遣,只好在高铁的奔命途中打开笔记本微一下。这年月,能每天睡到自然醒,并闲闲地看帕斯捷尔纳克的《日瓦戈医生》的,该多有钱啊!”

黑雨将至

不读书久矣,前些天在朋友的背包里找到一本诗集《黑雨将至》,被廖伟棠的诗歌给震撼了。在一首《忆切-格瓦拉》的诗中他写道:

“堂吉诃德已经没有了游击的夜幕,
但是我还想做你的桑丘。”

新华网报道,6月11日晚,广西兴安县近千名党员手持火把“重走长征路、翻越老山界”,群众扮演群众,夹道欢迎,重现陆定一在《老山界》一文中描写的“之”字形火把队伍的壮观画面。

形式和内容是一对很难统一在一起的东西,有时候形式到位了,但精神和内容却已不再。美国历史上曾经有Woodstock音乐节,当时大雨倾盆,嬉皮士们在泥巴中打滚,尽享狂欢。有诗为证:“音乐节,泥巴节,嬉皮流水野合节。”上周末,杭州西湖畔太子湾公园,也举行了一个音乐节。时值大雨,观众穿着雨鞋,听金属、肉嗓、风雨声调和在一起化作一种勉强叫音乐的东西。杭州媒体人@耿清华说:

“昨天和朋友在太子湾附近吃饭,收盘子的阿姨听我们在聊音乐节,见多识广地表示:这个音乐节不行。很难听。演艺吧好得多。”

无论黑雨白云,日子还不都得一样地过。饭否网友@正刚的话正中我心:

“ 那起早贪黑的事儿,和东跑西颠的人儿;
那努完就散的劲儿,低眉还有的纹儿;
那守心不住的魂儿,垂头又恍过的神儿。”

咳,一句话,把大半辈子都概括了。

话题: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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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佩

王佩

59篇文章 12年前更新

我是什么? 一个未完成品,一段Bug不尽的代码,一条塌方的隧道,一根朽坏的吊桥。 是碎片,是纸屑,是牛骨上残存的卜辞,是坏道林立的磁盘。 是失效的咒语,删除不净的插件,是蛀空的牛腿,面目全非的石雕。 是密码失窃的信用卡,发射后失灵的传感器,检测不到的硬件,解析不了的域名。 是遗忘的台词,穿帮的魔术,差一气的对杀,被判越位的压哨球。 我是呱呱坠地的alpha,须发皆白的beta,是没有射线的gamma,求解无望的delta。 我是一个博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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